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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--呀,所以我說拜託你了啊!」
他擺一擺手把金泰亨給拉了回地面。

「你倒是學會在我這撒野,月老池你也想跳。」金碩珍挑了挑眉,眉頭挑得高也皺得深。又擺了擺手,他將金泰亨趕出他的地盤。金泰亨被那股力量給趕出去,他沒辦法抗拒,就算金碩珍完全沒碰到他就能使他屈服,他還是想試試。

月老是掌管姻緣的神,負責送給人們好的姻緣,以及祝福。
但月老自己是沒有辦法得到祝福的。

撇下心煩的事,金碩珍回了寢室,才剛躺下就又聽見有人來造訪了。「沒一件事情順心啊真是。」走到門外,身體倚靠在大廳門旁,其中那隻微彎曲的腳的擺動顯得金碩珍有些不耐。抱胸的雙手各自放入了兩邊的口袋,原先低著的頭抬了起來。

「說過了吧,這裡不是你一個凡人就可觸及的世界。」因為風而露出來的額頭,顯得更有氣勢,再次睜眼之際,門外那個聲音早已消失。

「小亨不是什麼凡人,你知道的。」閔玧其悠悠的開了口。
「我有准你進來這裡嗎,我們山神?」
「再說,你現在是想袒護他是嗎?」
銀髮男子眨了眨眼,身後走出的老虎便把金碩珍給嚇著。
「我可沒有想要袒護他,只是--」
「哥你從那時起,個性就變得比我還糟了。」
閔玧其手指繞了個圈,老虎便乖乖的坐在閔玧其身旁。

「信不信我現在就趕你出去?」
「那倒也要看看你的本事在哪。」聽了這句話的金碩珍,把原本已凝聚好的力量給收了回來,閔玧其每次一針見血的話語總能使金碩珍的怒火熊熊燃燒。
他不確定閔玧其現在的力量為何,要拼命的話兩邊一定都會受傷,但他如果傷了閔玧其,河神會來找他的,他可不想三人都負傷。

山神闊步離開了廳堂,在廳堂的空地停下,抬起了頭。
「快要下雨了喔,月老?」說完只留下了一抹神秘的微笑,金碩珍知道他的用意在哪。

才剛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,這股難受的情緒又從何而來,他假裝不知道。下一秒他進到了月老廟裡頭,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。

下雨了--


一秒鐘、兩秒鐘、三秒鐘。
閔玧其嘴角擒著笑,就說你沒辦法無視吧。金泰亨的身邊出現了一把傘,無形的力量。他知道金碩珍就在身邊,但他不敢開口,他怕金碩珍以後下雨也不會給他送傘了。
「不要再來找我了。」
「哥……我找你不是為了其他人的姻緣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
金泰亨將傘撥開,自顧自的離開了那傢伙。他走進了山神所被祀奉的廟。

很安靜,太安靜了。閔玧其無法想像平常進來總是一直講話的金泰亨,今天怎麼什麼話也沒有說,難道碩珍哥跟他說了什麼嗎?
「小亨?」河神試探性的叫他,怕他給傷心過度了。
「號錫哥--」金泰亨突然的情緒崩潰,縮進鄭號錫的懷裡大哭。河神只能掌控河水,淚水可無法掌控啊,鄭號錫顯得有點慌張,他急忙抹去金泰亨的眼淚。

淺藍色的衣袍都被金泰亨的眼淚浸濕成深藍色的,他用著滿懷歉意的口吻向鄭號錫道歉:「對不起,我好像太沒用了。」
鄭號錫把金泰亨的髮絲給撥弄整齊,一邊說道:「因為碩珍哥嗎?」眼前的淚人兒用力點頭,眼淚還是撲簌簌的掉了下來,惹得一旁偷看的山神笑開了。

「哥給你出氣?我也是看月老不爽很久了喔!」突然出現的聲音令金泰亨惶恐,「不行!」他連忙站了起來,把閔玧其的嘴巴給摀住。
「不可以傷害碩珍哥。」發現情緒已滿溢出來,金泰亨抑制了自己的力量,他不想任何人受傷。

大門瞬間就關了起來,原本的廟宇突然就變成了花海。
「你好好想想吧。是你的幸福,還是你們的不幸?」
閔玧其把整片景色留給他便跟河神一同消失了。

粉紅色與紫色的花朵相鄰,一點點的微風吹來,金泰亨沒有感覺到異狀。這個空間不會有空氣流動的,這是閔玧其設立的空間,應與外界沒有相連,等金泰亨發現這件事後,金碩珍早已在他身後坐了許久。

「碩珍哥,你知道嗎,我總是覺得我離你好遠好遠。」
「你離世界卻好近好近。」

我不能擁有你嗎。

金碩珍躺了下來,溫柔的說:「泰亨,有的時候不是我們都願意就可以。」「而是我們沒辦法主宰一切。」

已經決定好的宿命,是無法改變的。

就像月老從來就沒有被欽點過姻緣。



金泰亨是山中的精靈,力量不大,但是天界亟欲保護精靈這個族群,因為他們就快要消失,而且他們能夠替神療傷。而金泰亨目前掌管族群,是唯一能夠幻化成人的精靈。

「泰亨,你喜歡我嗎?」
「我喜歡你,也愛你。」

空氣瀰漫著一點不安與風吹來的花香,化學分子在兩人鼻腔間肆意亂竄。金泰亨不敢問金碩珍一樣的問題,他知道的,或許,他不知道。但他實在沒有自信開口詢問,也沒有信心承受答案。

從另一個空間查看兩人狀況的山神實在看不下去,山神忍不住就要把兩人抓起來對峙,明明就喜歡--而河神把他給拉著。
「若他們都不能自己解決,那你介入也沒有用。」
「碩珍哥的個性你比誰都清楚,讓他們自己處理吧。」


「哥,你為什麼總給我撐傘呢?」



金碩珍知道精靈一旦淋雨過長時間,靈力就會減少,精靈族群因為這種機制而一直無法擴張,只能在原生地生存,而金泰亨是唯一強大到能成人形的精靈,要是淋雨太久也只能維持精靈的樣子,無法幻化成人。

「泰亨……我想你是知道的。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他的金髮隨著風而有些擺動的樣子令金碩珍沉迷,他確實是精靈,容貌與髮色都不像凡人會具有的。

 

金碩珍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愛意,他不是一個擅長說愛的人,即使眾生向金碩珍求姻緣,但金碩珍從未開口向人說過愛。但他現在知道了--愛情是金泰亨給他的。

小船行駛在冰河的間隙中,很冷,很慢,甚至有點無法前進。
但一切好像都有了轉機,溫度上升,冰河開始有點融解。


在深淵裡的人,會從一開始的期待轉成不願意面對。金泰亨正在用盡全力不去想像自己離開的場景,他望向金碩珍的眼眸,就算再重來一次,他還是會跑向他,然後說:「月老,我跟你結婚好嗎--」

或是現在再說一次。

「月老,我跟你結婚好嗎--」
「好。」
金碩珍也願意摒棄一切跑向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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